[转载]《水书文化与中华断代文明》---第一章　水族多元宗教习俗文化孑遗

                 第一章　水族多元宗教习俗文化孑遗

                           韦章炳

　【引言】：由于复杂的迁徙史，“宁可卖祖宗田，不可变祖宗言”的水族人民的宗教文化的构成形式特别复杂多样，其具有明显的时空跨越性和地域跨越性的文化特征。这些特征是怎样形成的呢？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独立性文化呢？这些习俗暗示了水族什么样的历史变迁？本文欲对此作探讨。　

在古史资料尤其是上古神话史资料中，我们确实看到了遥隔千里之外的各个民族之间存在着令人震惊的“相同”或“相似”的文化现象。例如有关“泥土造人”的神话就存在于相隔千山万水、“不可能有文化交流”的世界各民族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见在古代，虽没有像现代那样的无线网络工具，但随时间的推移，文化这种东西虽仅经“口耳相传”，但也会“家喻户晓”的。外来文化亦会与本地文化不断地发生互动、融合着。主要栖息在贵州东麓及东南麓的水族同胞,人口虽仅有40万，但其宗教文化，习俗信仰十分神奇多样化。就时间而言，其涵盖于石器时代、秦汉及以后不同时期的文明；就空间而言，其包含南方、北方乃至中原的文明。水族民间文化为何具有如此明显包容性、多极性和超时空性呢？我想这当与水族十分复杂而频繁的迁徙史有关，与水族“宁卖祖宗田，不变祖宗言”的生活习性有关，也与水族是共工（帝）后裔有关。

按《水书与水族历史研究》的记载，水族先民当至少有六次大的迁徙，并经历过“三进南方”的游移生活。第一次是伏羲氏自大西北草原东迁入黄河下游；第二次是随炎帝部落由黄河下游迁入南方；第三次是因黄帝“召回”而再进中原；第四次是共工与颛顼开战，被迫迁往南方，始有会道水语的水族部落诞生；第五次是约于少康时期又被召回豕韦地；第六次是约于周赧王时期再由中原经江西分批逃迁至南方。这次至少分两支迁至岭南，一支经广东、广西达贵州；一支经湖南到贵州。纵观水族复杂的迁徙史，知其必然有复杂的文化背景，这些“跳跃式”的文化背景促使其形成多元的宗教文化信仰。

在我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宗教文化构成了中国社会生活的重要内容，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在分析中国社会的构成性质时曾指出：由宗祠、支祠及家长的族权构成的“家族系统”与由政权构成的“国家系统”和由神权构成的“神怪系统”，是中国社会的三种权力支配系统。孙中山先生也说过：“中国人最崇拜的是家族主义和宗教主义。”这说明宗教文化在中国社会是很有特征的，同时也是很有生存空间的。就是这种宗教文化一代代地原汁原味地把古老祖先创造的文明传承到今天，如果我们仔细地对其加以分析研究，或可找到这种文明背后的形成原因和它的历史缩影，管窥到其与华夏大文明的纽带关系或核心价值作用。

在我国的56个民族之中，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文化，这些文化不仅不同程度地充当这个族团的精神支柱，并支撑着这个民族随时光向前迈进，不断发展壮大。而且这种文化还可以追溯到很古远的时代，追溯到母系氏族社会图腾崇拜、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女性崇拜和祖先崇拜的初民时期，并都与华夏古文明有着不可分割的“亲缘关系”。

水族是我国56个民族的一分子，善良、勇敢且智慧。如今，其主要聚居在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其余分布在独山县、荔波县、都匀市、榕江县，这部分人口约38万人，另有一部分分布于广西南丹、宜州、融水、环江、都安、河池以及云南富源县古敢等县、乡。居住在广西境内的水族约有1.5万余人。鉴于水族民间固有的神奇习俗和“活化石”水书文化，很多专家学者曾深入水族村寨进行过调研，均窥视到其文化当与南方原始“僚人”相异而多含古中原文化因子。照理说其当从一个叫做“骆越”的南方古老部落发展起来的。可奇怪的是，观其诸多习俗、信仰，视其世代独传的一种用象形字记录的人称“活化石”文化——水书易，竟发现其与南方其他“骆越”后裔截然不同！

不知是否因生活困窘，是所居住地区闭塞边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水族社会里，并没有明显的宗教活动现象与特征，没有教义也没有教堂。但由于水族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数千年来，其民间孕育并积淀了许许多多与众不同的崇拜与信仰。原则地讲，这些信仰和崇拜最初是源于准宗教现象的，它产生于原始宗教之前，为现今人类意识活动最早的形态之一。水族的信仰和崇拜与其他民族一样，多少伴有一定程度的宗教因素，虽然有不少幻想成分，但却植根于自然体的概念。多数为生产生活中的感性总结。数千年以来，水族先民们对自然客体进行了不断的“过滤”与神化，使之成为足以让人们为之求告的幻想者。认为通过这些“虔诚”的行动可影响某些现象或事物，使之护佑自身平安吉祥。如巫卜、神拜、畏鬼等便是由这种原始“敬拜”实践上升为理性文化的。

水族的信仰与崇拜，最初都来于观天察地，归纳生活经验的结果，其为地道的自然崇拜和先哲崇拜。旧石器时代，山洪肆虐人类，初民无法与之相抗，于是只有畏惧、恐怖、崇拜的份，应该说，先民们对龙的崇拜是从洪荒开始的。江河之水为何横溢而一发不可收拾，古人认为大江大河里必有一种“神力”——龙，一旦龙发起怒来，人类定遭灭顶之灾。古人出洞穴去狩猎时，与野兽恶斗，为实现平安的心理寄望，便孕育了许多“自以为是”的巫术，指望冥冥之中有“超人”相助，有神灵扶佑，使渔猎者喜获丰收且安全归来。

水族与其他一些兄弟民族一样，虽有与中国汉文化相近似的观念，但却没有类似于道教、佛教、印度教以及亚伯拉罕诸教等的“神宗教”。但更有普遍的“人宗教义”。有将古代宗师视为至圣先师的儒教，例如水族一代接一代，十分崇拜传说中的水书鼻祖——陆铎公，这便是一种典型的人宗教，或称“圣宗教”。水族的人宗教观很浓重，其不仅表现在对“伟人”的崇拜上，也表现在对自家祖先神灵的敬仰上。认为生活中的顺利与多舛、富裕与贫困、健康与多病等，全与祖先保佑与否有关。那种依托祖先保佑全家安康幸福的欲望凌驾于自身的努力，成为一种超自然力量的信仰——神灵信仰。水族民间承袭的这种神灵信仰当来自远古的多鬼多神时代。

学人认为，原始人在形成宗教前先有“万物有灵”之概念，觉得人的物质身体之内另有一种非物质的东西，在依附着人的生命。而当中以梦境的影响为普遍，当这种未知的东西离开身体时，身体便丧失活动能力。包括死亡，也是这种东西离开了身体，呼吸也才会停止，此即易经中“游魂以变”的现象。

所谓宗教，通常包括三个方面内容，即一为宗教的思想观念及感情体验；二为宗教的崇拜行为及礼仪规范；三为宗教的教职制度及社会组织。宗教，常常存在一种教职制度及教团体系（如基督教的教会、牧区；佛教的僧伽），代表着宗教信仰体系的机构化及社会化，是宗教的最外壳，却又不可或缺。一方面替宗教提供了活动空间，另一方面也给予存在保障。教职制度令宗教有了可见的外在形体，从而对社会发生作用。

从宗教角度上讲，水族的水书及水书习俗和水书先生的存在，似乎就是水族社会里教职制度及教团体系的存在。于是，在水族社会中，依然袭传着许许多多与众不同的来自远古时代的习俗、崇拜与信仰。

　一、自然崇拜

人类对自然现象的崇拜当始于洪荒时代，面对洪流的肆疟，初民无计可施，只见其所到之处，百物具无。这时人类便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和无能为力，感觉到恐慌和无助，祈祷、崇拜因此而产生。水族是个古老的有其独特文化和信仰的民族，千百年来，水族人在改造自然和克服自然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一系列经验与规律，那是在科技意识几乎为零的状况下归纳出来的经验和教训。那个时候，人们战胜自然灾害的能力很低，对于神秘的自然力，他们几乎是听之任之，有时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古人认为，那责任一定是在于人的“不慎”，即不小心开罪了神灵，才遭到应有的“惩罚”。久而久之，水族人把许多次的“不慎”归纳成了经验，从而演化为许许多多纷繁复杂的硬性公约——禁忌。

水族先民认为从宇宙星辰、山川湖海到古树、巨石、井泉乃至风云雷电、暴雨干旱等自然物和自然现象均由神明主宰，人类只有服从的命。犯之称为犯禁。犯禁的下场就是遭“天谴”。可见水族人的这些禁忌产生的背景就是“恐惧”。

水族社会虽没有群体性长期固定宗教仪式活动，但却不同程度地产生了准宗教观念。形式上主要是灵魂观念、神灵观念、神性观念等的产生。这就是水族人的原始宗教体验，所谓宗教体验即是一代传一代地对某种事物或人产生敬畏感、依赖感、神秘感等。久而久之，把敬仰对象神化起来，被族人理解为一种超自然而又控制自然的神秘力量，并随之让这种敬畏心态慢慢升华为一种固有的思维格式，并占据整个宗教的核心内涵，这便是水族“对神的信仰”，应当指出，这才是一切宗教的根本。

水族对自然的崇拜，主要表现在对一些自然现象的恐怖与畏怯，认为某些现象是天神警示人们的征兆，故有如下各种崇拜。

　(一)雷神崇拜　

水族十分崇拜雷神，他们认为雷神不仅为人类普降甘雨，而且还是唯一的伸张正义之神，惩治不肖子孙之神。水族人还认为黑猪与雷神有着某种特殊的亲缘关系。水族民间流传这样一个故事：相传某村寨有三母子，哥哥娶妻后分家独居，因其年轻力壮，且老岳父家有些财力，故小两口过上了比较殷实的生活。而年幼的弟弟与年迈多病的老母却住在另一间破烂的柴棚里，早晚无米下锅，生活十分凄苦。狠心的兄嫂却视若无睹，从不救济他母亲和弟弟。一次，在财主家打工的弟弟得财主婆赏赐了一只鸡腿，他舍不得吃，趁晚上跑步带回家给母亲吃，途中下来瓢泼大雨，因路滑跌了一跤，不慎让鸡腿裹了一点狗屎，他到井边洗了一道又一道，然后很内疚地递给了母亲。看着母亲甜甜地吃着，弟弟心酸得掉下泪来。他关切地问母亲是否好吃，母亲说：“雷劈的，怎么有点臭狗屎。”第二天，弟弟在回财主家的路上，又遇打雷下大雨，他躲在一棵大树下，见天上雷鸣闪电，想起昨晚给妈妈吃的臭鸡腿的不孝之举，很是心悸。恰在这时，一阵闪电划过他头顶，他立时昏死了过去，待醒来时，身边的老树根被雷击开了，里面竟然露出许多金银财宝，从此他便发起财来。

哥哥问知弟弟得宝的经过后，也如法炮制，杀了一只大雄鸡，小两口全吃光，唯留一只鸡腿，有意拿去裹上许多狗屎，然后逼着母亲吃，母亲边吃边掉泪。狠心的哥哥还逼母亲快说“雷公劈的”这句话，以便快学着弟弟去取宝。母亲说：“说了会害你的。”他不信，硬逼母亲说，结果第二天他被雷公劈死在弟弟取宝的那棵大树下。

水族民间世代相传，哪家孩子虐待父母，见房上雷鸣闪电久久不散时，如果母亲还想救她不肖的儿子，只需用猪槽盖住逆子，雷公便不再劈死这孩子了。称这样雷神会认为猪糟下藏的是猪崽，故不敢造次。可见，在水族社会里，雷神与猪神为同一类神灵。

在易经中，震为东方为雷，而水文字的“震”字是由三把传为猪神用的钉耙和“风”字的组合，寓意风雷动，万物开始萌发。可见水族先民果然认为雷神就是猪神。

在水族地区，每年立春后第一次听到雷声，家里有枪者必鸣枪以示迎接第一声春雷，并以雷声发出的方向来判断当年是否风调雨顺有收成。他们根据水书的记载：“东方甲乙属木，南方丙丁属火，西方庚辛属金，北方壬癸属水。”称雷声从东方和南方或东南角起，就是旱象；雷声从西方和北方或西北角起，就是雨多的征兆。从闻雷的那天起（如在夜间，则以亥、子时划分，亥时以前属前一天，子时以后属后一天）忌动土，这种忌法是由当年起第几元甲子而定的，即第一轮甲子忌七天，第二轮忌五天，第三轮忌三天，第四轮以后忌一天。例如子时打新雷，第一轮从子日忌到午日，午日前只能做其他农事，而不能干如翻田、薅地等动土之工；第二轮从子日起忌到辰日；第三轮从子日忌到寅日；第四轮以后仅忌子日一日。水族有口传：“书米歹任，胜寅歹雅。”意为第一声春雷对丑日或未日，当年疾病漫延；第一声春雷对申日或寅日，当年闹干旱或水灾，致使粮食减产，民众饥饿。可见雷神在水族人民的心中占有何等重要的地位。

　(二)星辰崇拜　

彗星郧落本来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水族人却认为那是上天要告诉人们的某种兆象，并认为此类兆象多为不祥之兆，代代相传。认为彗星落到哪个寨子，这个寨子当年必遭火灾。水书还专门有如何禳解火星之灾的卜辞，称用二十八宿中的螺或龙宿日作法事，以母鸭、螺丝等为器物，本着水火相克之法进行避祸，并传做这种卜事时，必须家家出资，哪家不出哪家事后定遭火灾，且并不会殃及已出资禳解的人家。可见水族人已把彗星神化了，并将之转为一种信仰。对于吉星，水族人认为那便是北斗星。称它可赐予人类福祉，称它能照见人间许多善人和恶人。

　(三)古井崇拜　

过去，在水族地区，人们对水井也十分崇拜。娶嫁时，常叫新娘拜井，挑水认亲。即新娘到男家的前一两天，要去拜井，这是一种例规。在一些地区，新娘去拜井时，必须随身带去两个鸡蛋，并投放在水井里，若两枚蛋自动相依相靠，则说明将来夫妇白头到老，姻缘美满。待新娘回门归来，就履行挑水认亲义务。由新郎的亲妹或堂妹陪同，挑着水桶给家门族下的伯叔每家每户送一挑水，表示认亲。

小孩身体虚弱问贵阴时，常被巫师安排将小孩拜寄给水井等。完全把水井拟神化。水族民间称，如果某寨井中清水突然变成浅黑色，则是一种不祥之兆。说这会在饮用这口井水的所有人中，必有一人遭凶，直至死了人后井水才逐渐正常清秀。

水族人对天物包括太阳、月亮、星辰、风雨、冰雹均有不同程度的“崇拜”，一些“崇拜”是由畏惧而产生的，一些“崇拜”是由于不能诠释其中奥秘和因果关系而产生的。总之，水族人民对自然界诸物都十分虔诚崇拜，如遭到冰雹袭击时，水族人非常紧张，若是夜间，家家户户必起来点亮油灯，用力敲击簸箕并大声吼骂孽龙，命它尽快离开。

　(四)水稻崇拜　

在水族地区，不仅一代教育一代要珍惜粮食(特别是大米)，而且要求一定要尊重粮食，自家孩子若顽皮犯了别的什么错误，老人或还可容忍并耐心开导，但若是浪费糟蹋或不尊重粮食，定被狠狠训斥一顿。因为水族人认为冥冥之中是有水稻神存在的，并时刻在人们的周围，存在于每个家庭。如果哪家对其不尊敬，惹他发怒了，当年就会颗粒无收或家人饭量猛增，导致粮荒。每当秋收时节到来，水族人在田间打谷时，若遇稻秆上挂有类似花生壳的东西时，必定认为运气来了，还说遇上水稻神了，他们认为水稻神就住在这壳子里，故小心翼翼地包回家去，并轻轻安放在神龛上，与自家祖先一样接受每日的祭供。水族人崇拜水稻，可能由崇拜神农炎帝而起，因炎帝神农开水稻种植之先河，是创耒耜农具的始祖，是“尝茶当饮”之宗师。

　二、人物崇拜

　(一)水书鼻祖——陆铎公　

水族也同其他民族一样，对人物特别是先哲们万分崇拜，并将之神化起来。水族最崇拜的先哲有陆铎公、伢花散、伢兮登、拱恩等。

在水族地区，凡逢起造、安葬、婚嫁、驱鬼、祭祖等都要按水书所指定的日子严格择课。重大事情如安葬、起房造屋、娶嫁等则要举行一种称为“聚陆铎”的仪式。即就是请四五位水书先生来家做客（当然要盛情款待），经他们共同商量，方能选定办事之日，其间一般是先由水书先生根据事主四柱信息结合自家水书藏本内容推演吉日，然后各抒己见，共同推敲核实，主人家自始至终在场，最后由主人家决定要哪天。办事那天谁提的日子被采纳，谁就来帮主人家主持各种风俗事宜。

“聚陆铎”要由专门指定的比较讲卫生的男子摆供桌并负责自始至终招待前来择课的水书先生。供桌上摆放六条破身不破嘴的鲤鱼，六双筷子和六个碗，并以米酒、糯米饭相祭送。前来择课者一般3~5人，通过用全家所有人(特别是孝子)的四柱结合亡者本命推定吉日，推算吉日时务必结合水书二十八宿、九星、八山等元素来共同参糅，力争做到万无一失，大吉大利。

“陆铎”，水语称“略铎”，有的说是六位先哲的组合，有的说只是一位，传他是水族古代很了不起的人物，他创制了可让人们“趋吉避祸”的水书。在水族人的心目中，“陆铎”就是圣人，是专门为人们驱鬼魅而赐平安的大神。

　(二)生命缔造者——尼杭　

水语的“伢”为婆为奶，而“杭”则为生产。可见，水族先民崇拜的是一位专管降生的母娘，主分配给人间子嗣之职，称其下分管20多个鬼神，分别为伢另、伢的、伢两劳、伢贩、伢贩打困、伢苗劳、伢苗低、伢难、伢难共道、伢湿、金柱低追、金柱低难、鸭柱低逗、伢扰、伢拍、伢局、伢十、伢三等、伢花散、伢花术、伢花隆、伢花梨。于是水族地区普遍供祭她。特别是“伢花散”，《水书与水族历史研究》云：“水族人万分敬仰的这位伟大女性可能就是祝融。”作者认为，按水书之说，“花”为火，火在南方，“伢”为祖母，“散”为山，山即是方向（相当于《周易》的八卦），于是“伢花散”即为“南方祖母”之意，这正合传说中的祝融。按《山海经》：“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沃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生共工，共工生后土……”水族对祝融崇拜，说明其与炎帝且与共工均有亲密关系。应当强调，这里说的“生”，并非亲子关系，而是一个族团帮扶另一个族团兴旺起来而已。

三都县和勇乡的水族人民还以敬拜这位女性之日为年节。节日期间，孩子们提着特制的小竹篼，成群结队逐户求讨象征长寿幸福的糯米饭、鸡蛋、肉片。家家都热情接待他们，让他们尽情欢乐。同时家家户户剪彩色纸人、缠竹条纸须，插于祭桌上方。节日中，对妇女异常尊重，祭典由她们主持。苏宁喜节是祈祷妇女平安康福的习俗，有人称之为水族最古老的妇幼节。

　(三)自家祖奶——伢兮登　

水族人在过去常择日祭“伢兮登”，后来多在春节前一天进行。通常以母鸭祭送，还用各色花纸裹竹片弯成彩虹形置于神龛上，这一天，孩子的母亲穿上新装，抱小孩端坐于神龛前，并请三家六房女性长辈一同来陪，孩子的父亲里里外外包做家务，先煮“刀头”肉祭供，后杀鸭熬粥再供，男主人全部负责，不仅端酒端饭到她们手里，并且一定要喜笑颜开，不能说半句不敬的话，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据传，有一家在为自家不满周岁的儿子举办这种仪事时，有寨上几个小孩在供桌前嬉戏吵闹，男主人生怕吵了席上女宾，故随口对这些小孩说：“别说话了！”谁知，后来他的这个儿子从此成了哑巴。

以上习俗不仅充分反映水族对生育的崇拜与重视，而且也看出水族人对“伢兮登”的崇拜与敬仰。水族人的这种独特习俗当是母氏社会文化的遗存。

　三、图腾崇拜

图腾崇拜，是发生在氏族公社时期的一种宗教信仰的现象，是原始人群体的亲属、祖先、保护神的标志和象征，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种文化现象。社会生产力的低下和原始民族对自然的无知，是图腾产生的基础。运用图腾解释神话、古典记载及民俗民风，往往可获得举一反三之功。所以说，对图腾崇拜的研究也是等于对原始社会的研究，因为图腾是那个社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故图腾崇拜现象蕴含着重要的历史人文意义。

在原始人信仰中，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来源于某种动物或植物，或是与某种动物或植物发生过亲缘关系，于是这种动、植物便成了这个民族最古老的祖先。例如，《史记》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便成为商族的图腾。故图腾崇拜与其说是对动植物的崇拜，还不如说就是对祖先的崇拜，图腾与氏族的亲缘关系常常通过氏族起源神话和称呼体现出来。

水族民间故事《十二个仙蛋》传：远古天神派第九个女儿“牙线”下凡到大地上，她走遍了千山万岭，未见一人，觉得世间十分寂寞，决心要为大地繁衍人烟，创造万物。在月神婆婆的帮助下，她在月亮山受到了雨神的洗礼，于是身怀有孕，后来生下十二个仙蛋，经过孵化，变成十二个物种：人、雷、龙、蛇、熊、猴、牛、马、猪、狗和凤等。不久，这些物种长大了，个个想争当大哥掌管天下，“牙线”无法定夺便出难题考它们：一是看谁先长牙；二是看谁先取到火种。后来人先长牙，于是他当了老大，其他物种不服，但又怕火，于是雷跑到天上，龙潜到海里，虎、熊纷纷躲进了森林里。只有凤最坚强，她不仅不怕火，而且泰然自若地在火海里轻歌曼舞，趁人不注意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凤凰姑娘。后来还与人成亲，从此世上才有人烟，才有人类的繁衍和生息。

凤在水族人的心目中是至善至美的吉祥神鸟。水族先民对凤的崇拜常常表现在古歌、传说、石雕和刺绣作品里。这很可能是因为久居南方而被楚文化同化之故。

水族崇拜凤，这些崇拜与楚人的信仰十分近似，大量考古发现：凤是楚文化的标志。楚人认为自己是祝融的后裔，但祝融却是凤的化身。在楚人看来，凤也是至真、至善、至美的化身，认为凤是他们的始祖母，他们对凤的景仰，既表现在楚地出土的数不胜数的凤的雕像上和图像上，并且还反映在文采风流的楚人文学作品中。

图腾崇拜是自然崇拜的深化，据一些传说分析，在水族社会中也存在过鱼图腾崇拜。那么鱼是不是也与水族先民有“亲缘”关系呢？根据记载和传说是有的。水族为治水部族共工之后裔，治水者有时不慎死于非命。因后世怀念先祖，总认为或希望亲人化作大鱼在水中自由地生活着，久而久之，便把鱼当作自家祖先，产生了崇拜，其实这种崇拜是祖先崇拜，后来才演化为图腾崇拜。

　四、神灵崇拜

鬼魂崇拜却是水族原始宗教信仰的核心。在水族人的观念里，鬼与神同在，鬼与神不分。鬼有善鬼与恶鬼之分，普通人死后就变成鬼，伟人死了变成神。祖先崇拜是鬼魂崇拜的延伸和发展，鬼魂观念和血缘亲情观念使人们相信，祖先的灵魂是会保佑子孙后代的，所以祖先死后会被后人当作善鬼善神来供奉。

在水族地区，由于长期对一些事或物的崇拜，故不自觉地把这些对象神化起来，从而形成一整套的神本观，产生一系列的神灵崇拜。例如在生育观念方面，水族就有一系列的神本信仰文化。塑造有很多的护佑或伤害儿孙的鬼神，并分有如“保财鬼”、“保命鬼”、“送子鬼”、“保子鬼”的“好鬼”类。和“拦路鬼”、“跌伤鬼”、“生疮鬼”、“教化鬼”等“恶鬼”类。在水族地区，由于鬼神的种类繁多，因而生活中祭鬼活动也就特别纷繁复杂，这些旧俗不仅成为水族人民沉重的精神和经济负担，同时形成一种挥之不去的宗教枷锁。从而发展到巫术、禁忌、祈祷、献祭、忏悔等崇拜行为及“礼仪”。

鬼神崇拜最初当来于古代阴阳学说，因为此学说认为凡世间之物均有两性特征，一性为阴，一性为阳。阴性物质也许看不见摸不着，但其能量最大。于是古人认为活着的人为阳间人——阳人，死去的人为阴间人——阴人，于是，鬼神崇拜由此漫延开来。

人类相信梦，这应当是神灵信仰的体现，认为人入睡后，会忘却阳道诸事而与鬼神为伍，梦中所见的一切都是天意体现和鬼神指示的兆象，并认为有一些梦兆会影响此人随后一段时间内的吉凶。例如水族民间传:梦掉牙则见死人；梦见洪水泛滥第二天会意外得财；梦见水牛是祖宗显灵；梦大火烧山次日为晴天；梦见自己披蓑衣，三天内有血光之灾等。水族人认为，人在阳间无法实现人神对话，而入睡做梦后，游魂飘荡，进入的空间似阴似阳，最容易得到鬼神的喻示。所以说，骛信梦兆当来于崇鬼畏鬼。

水族属于多神信仰的民族之一，这种“多神”特征其实当来于远古社会。水族的原始宗教崇拜可以归纳为：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和图腾崇拜。在水族先民的原始宗教崇拜中，鬼魂被强调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位置，直到今天，在水族的迷信意识中，还可数出三百多个有名目的鬼魂，据称，在过去，水族民间能呼得出名号的鬼魂，就多达七八百个。

水族民间的一些活动，完全折射出水族人对鬼神崇拜的原始宗教观念，例如占卜是水族地区最常见的“人与神对话”的手段之一，它集中体现了水族原始神本文化的特征。

水族先民认为人的生命、祸福不仅受“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化的影响，还受万物阴阳两性矛盾的制约，受天、地（环境及气候变化）乃至阴曹诸神的控制，于是，人一旦生病了，便祈求天神地鬼，指望还个平安。正是籍于此种愿望，水族地区占卜的形式才比较丰富而繁杂，常用的有：草卜、石卜、蛋卜、掌卜、铜钱卜、望贵阴（水语总称怀薅）和书卜等。所卜之事通常为卜病况、卜因果和卜归返等。

水族民间十分骛信冥冥之中有“正义神”，于是才有挡鬼、放鬼的习俗，例如某人对主事者百般欺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而主事者却无能力予以反击，故设法调查得对方生辰八字和弄到其衣物后，请水书先生择日放鬼，作法事时鬼师先诉说其如何霸道作恶，如何伤害主事者，并恳请某某鬼神伸张正义，为民除害，帮扶弱者。

传若某人被盗或妻儿被人拐骗时，可在强盗的脚印上钉木钉并念咒放鬼。强盗或拐骗妇女者便会暴病身亡。

水族民间还骛信冥冥之中有“恶鬼”存在，这些鬼一是三家六房安葬得“重伤”课等可能殃及自家的凶鬼；二是有蛇、蜈蚣、蚂蚁群、马蜂等怪虫怪兽到家里来；三是家中有人病危，问卜得知这是有人放鬼所致。对这些恶鬼，水族人常采用挡鬼驱鬼之法将之驱除。祭喂它酒肉后劝它离开！

　五、其他崇拜与禁忌

水族过去有崇拜黑色的习惯，比如所有服饰为黑色，姑娘出阁多在夜间，起房造屋在天没亮时举行仪式等。学者称，这是夏代“崇黑”习俗的遗存。4000多年前的夏代祭祀“牲用玄”，“玄”即黑。夏代把大庙称为玄堂。《韩非子·十过》中说，夏代祭器“黑染其外、朱染其内”。就是说，在夏代，用于祭祀的物件外表必须是黑色的，而里面则是红色的，就连皇帝穿的“龙袍”都是黑色的。历代宫廷中，龙袍的色彩选用颇有讲究，古代人使用的色彩并非单纯是人的本性需要，同时又作为一个种族或部落的标志，在远古旧石器时代的山顶洞人穿用赤铁矿染的衣服，到了夏代崇尚黑色，周代崇尚红色，汉朝也学周代崇尚红色，秦代又改为崇尚黑色，汉灭秦后则崇尚黄色，汉文帝刘恒穿的龙袍第一次采用黄色。其后长期以黄色为最高贵，它象征中央政权、皇室，因此，这种风气一直沿用下来，直到明清两代。

水族同胞袭古人之风，今天依旧崇拜黑色。在我国，民间崇黑习俗至少起于秦代。但据考，秦代时，水族先民正处逃荒避难的危艰时期，不可能学到秦代宫廷的习俗。故推知此俗可能来于夏商时代。

水族人在长期的劳动实践中，除了袭传以上的各种崇拜文化以外，还传承了一系列来自远古的习俗和禁忌。

　(一)起造禁忌　

水族久居南方，如今居住的也多为南方少数民族建筑风格的干栏式青瓦木楼。相传古时这种建筑就流行于南方百越民族居住区，这种建筑以竹木为主要建筑材料，主要是两层建筑，下层放养动物和堆放杂物，上层住人。这种建筑较适合那些居住于雨水多比较潮湿的地方，“天无三日晴”的南方正适宜。

起房造屋时，木匠下墨的第一天忌用水书上认为的凶日，要择“金糖”、“大旺”吉日下墨，如木匠落的第一条墨线是错的，当年木匠有难；楼屋朝向忌朝穷山恶水；砍伐大梁之时，要观树木顶尖正常茂盛，无梢之木不能用。放木倒下时，树梢朝上，树头朝下，忌稍下头上；大梁忌被人畜踩踏跨越；盖房以三、五、七间为吉，忌盖二、四、六间房屋；建房过程以及乔迁就居，均须选择吉日，开工之日切忌说如“死”、“穷”等不吉利的话。起房造屋多在黎明，认为这是吸初生太阳之精华。

　(二)时令禁忌　

吴澄曰：“时令，随时之政令。”后来称岁时节令为“时令”。在水族地区，由于古代生产力低下，人们面对干旱、洪涝、虫害等自然灾害，往往无能为力，于是慢慢便形成了一套关于时令和自然现象的禁忌。立夏那天忌天晴，怕干旱无雨。称曰：立夏不下(雨)，犁耙高挂；惊垫不能吹大风，否则冷季延长，耽误种庄稼等。

　(三)婚姻禁忌　

水族人操办婚事，要请水书先生择“金糖”、“瓜瓞”之吉日等，忌在水书上的凶煞之日求亲、迎娶。水族也同其他兄弟民族一样，严禁在同一血缘氏族内婚配。迎娶之日，最忌响雷，出阁前响雷，要改日期；若送嫁途中遇上打雷，一旦入门后要不坐不喝立即返回娘家，或在夫家住到第13天时方回娘家，且要杀一公鸡祭祀雷神。迎娶时，还忌讳走同日另一位新娘走过之路，忌讳踩当天被出殡送葬队走过之路，以免日后诸事不顺利。过去还忌白日出阁。新娘入门时，忌踩门槛。新娘进家后，忌讳洞房内有外人，而应以空室迎候。特别是忌讳某人因醉酒而到新房的床上去躺。

　(四)生育禁忌　

水族人认为，女儿出嫁怀孕后，不应在娘家生产，防止给娘家带来不吉。生产后30天内，还不能让产妇到别家串门，有的还忌其丈夫串门。称若到哪家哪家就诸事不顺。对于产妇，饮用食品也有说法，如忌吃酸辣食品，忌听到鞭炮声及其他怪声。外婆来探望女儿时，忌进产房。满月后，第一次背孩子回娘家时，要避开水书上的凶煞之日，并在孩子背带上插上草标以驱邪。忌别人称赞孩子长得可爱，而要说他长得丑陋。

　(五)畜禽禁忌　

水族民间认为，家禽家畜能带来家庭的福气好运，但若出现怪异现象，也会给主人添灾惹祸，于是也有各种禁忌。例如，倘若耕牛从大门进家，或爬楼梯进门，则视之为祖先差遣鬼怪来，因而就地摆下簸箕，要砍杀此牛，将牛头祭送祖宗，并请鬼师到家中念咒驱鬼。水族民间还忌鸡飞上神龛，忌猪睡卧食盆。买来的禽畜，要象征性地用火燎其尾部，以示熏掉其邪秽之气。此外，岳丈与女婿之间，忌讳赠送狗儿。猪生一狗生二视为不祥之兆；母鸡吃自己下的蛋也被视为不吉利；水族买牛马时，要严格检查牛相马相，称如不慎买带有“凶相”的牛马来家，家主不顺或生病，并称喂养独角牛家中不顺等。

　(六)动物禁忌　

人在路上行走时，忌被鸟类拉尿淋身上；忌看到石头从山上自动滚下；忌看见老蛇换皮；忌见穿山甲过面前；忌夜间猫头鹰在房头树上叫；忌豺狼在寨子附近叫；忌牛吃包衣；忌母鸡学公鸡叫；忌太阳落山后雄鸡啼叫，如叫了，马上砍其头，用竹签穿起插在三岔路口；忌大马蜂来家做窝；忌老蛇、蜈蚣进家。如出现以上诸种禁忌中的事象，务必请水书先生择黄道日，进行念咒驱鬼挡鬼，否则业主有生命之危。

　(七)探病禁忌　

家中有人犯病了，请郎中来挖草药时，特别禁忌第一棵草药被虫吃去其根，称这样病人无救；如病人病危，需做后事准备，请人造棺木，第一斧劈下去，十分有忌论。如木片飞得老远，则病人还会康复。反之，病人危矣。病人死后，忌叫喊他人姓名，各人仅凭比手势，原因是怕万一亡者死对“念友”凶时，水书称，若死对“念友”凶时，操办入殓之后事时，谁叫你名字都不能出声答应，否则继亡者而死去；忌让猫儿跨棺木，如家中准备有棺木，忌夜间棺木发出响动（像人搬弄一样的响动声），水族人认为，如有响动，必是三家六房的老人魂魄来夜探棺木（称这是将死之人来订要这盒棺材，并称不到一个月，三家六房定有人去世）。水书载：“女忌卯酉，男忌丑未。”即称男女生病时，男的易在丑日和未日病情加重，女的易在卯日和酉日病情加重。

除此以外，水族民间还对日常生活和自然界的一些怪异现象有各种禁忌。例如，家人出远门那天，忌讳煮饭夹生，认为这样对远行人不吉利，途中必有灾变发生。倘若没有大风大雨而遇见山岩崩坍，巨树倒下，亦视为灾祸之兆。特别忌见“天开眼”，如见天上有琼楼玉宇、海市蜃楼，必有生命之灾。水族民间传，如见了，先不要张扬，尽快叫水书先生来择日念咒消灾驱邪，方可保住性命。

　六、水族习俗文化的多样性与多次迁徙有关

由于复杂的迁徙史，“宁可卖祖宗田，不可变祖宗言”的水族人民的宗教文化的构成形式特别复杂多样，具有明显时空跨越性和地域跨越性的文化特征。

水族有自己的语言，专家考证后称其语言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侗水语支，这种语言具有明显的华夏“古音”特征，并明显有古汉藏语与南方少数民族语相兼容的特征。水族民间还世传有一种叫“水书”的古老书籍，经专家认定，那是一种来自古代的易经。其间多为象形文字、“仿汉字”甲骨文、金文，通用的单字只有四百多个，仅限于宗教活动中的择吉点凶之用。凡起造、娶嫁、安葬、迁移或上任等。水族人都得请会运用水书的“艾懈”来为自己择出吉日吉时吉方方可进行。应该说，水书与大华夏易经文明是一脉相承的。其间也具有明显的不同时期字形的组合格式，若聆听到水书先生诵读水书，会发觉有明显的华夏古音和现代水语相参糅的特征。水族民间还有很多与众不同的疑来于远古的习俗和信仰。例如端节除夕或老人去世下葬之前均不吃荤，而只吃鱼、豆腐等菜类植物。据考，在水族的以上诸多习俗中，有少许部分与南方其他民族的习俗相近，但更多的却与南方他族习俗迥然不同。其间具有明显的独立性和多样性，据此原因，学人称这种文化的遗存多半“与殷人有关”。

殷人，起源于黄帝时期，以黄帝为远祖，以契为始祖《通志·氏族略·以国为氏》说：殷氏，契姓，封于商，后世迁于亳。据考，炎帝神农氏先居黄河下游，后迁居南方，并以火德王，元年前6489年～前6350年，在位140年，寿181岁，传八世共520年。炎帝后数百年才到黄帝，黄帝居黄河上游，以土德王，在位100年，寿120岁。

水族为共工后裔，当为伏羲时期的一支旺族，后随祝融或炎帝支南迁为南方派，炎帝为少典之子，因故(水灾)迁徙到南方，共工治水部族和炎帝家族一样，自然袭传大量的中原文化。并且，其时,共工氏族最初也栖息黄河流域，徐旭生认为共工氏的旧地是汉代的共县，即今河南辉县境内。传共工氏精通天文历法，故其后为皇室天文柱下工，上观天象，下察地理。主管水利建设之职。所以，他对各种文化和易经颇有掌握，水族人为共工后裔，自然承得先祖遗学。

据考，由于近代汉文化的渗入，汉族的道教、佛教也相继传入。但信奉者多是历代官僚和随之而来的汉族人氏，水族人民在日常生产生活中，自始至终都信奉本民族的多神教，即原始宗教。

按《贵州省民族志》的记载：“清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法国传教士桃神甫到九阡板南村传播天主教义，并建立教堂，附设教会学校一所。民国9年（公元1920年），信教农民700余户，教徒1000余人，抗日战争以后，水族地区大乱，洋教从此销声匿迹。”

总之，水族民间的这种来自古代的多元性文化特征的来因，完全取决于水族从北方到中原，又从中原辗转于南方的历史，这种文化之所原汁原味地传承到今天，这又完全取决于水族是一个地道的恋古民族，是祖宗崇拜的民族，同时也取决于我华夏古文明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南方的“自闭”性生活环境。正因为这种“自闭”性，水族民间尚存许多断代时期的中华文化因子。